消费税扩围

    消费引导作用加强    

此次《公告》调整，主要涉及三个方面：一是超豪华小汽车征收范围调整为“每辆零售价格90万元(不含增值税)及以上的各种动力类型(含纯电动、燃料电池等动力类型)的乘用车和中轻型商用客车”。此前的2016年版征收范围为每辆零售价格130万元(不含增值税)及以上的乘用车和中轻型商用客车，即乘用车和中轻型商用客车子税目中的超豪华小汽车。二是对纯电动、燃料电池等没有气缸容量(排气量)的超豪华小汽车仅在零售环节征收消费税。三是对纳税人销售二手超豪华小汽车不征收消费税。其中，二手车是指从办理完注册登记手续至达到国家强制报废标准之前进行交易并转移所有权的车辆。

中国汽车战略与政策研究中心（以下简称“中汽政研”）财税金融政策研究高级总监周玮介绍，此次政策调整的核心目的是通过税收杠杆调节高收入群体的消费行为，引导合理消费。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自2016年起开征，目前政策已实施超过8年。在此期间，汽车终端销售价格显著下降，目前不含税价130万元及以上车型销量占整体市场销量已不足千分之二，征税范围较小。降低起征线，纳入更多车型，有利于加强对于消费的引导作用。

中汽政研测算，2024年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应税乘用车销量约为2.5万辆左右，在汽车消费税中的占比小于4%。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实施对于引导合理消费、促进节能减排发挥了一定作用。此次增值税下调可以带动超豪华小汽车价格下降，降低起征价格有利于加强引导作用。中汽政研称，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开征后，历经两次增值税税率下调（由17%降至13%），不含增值税零售价格130万元的车型含税价格由152.1万元下降到146.9万元。同时，汽车终端销售价格下降约3.4%，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加征税额。降低起征线，纳入更多车型，有利于加强政策对于消费的引导作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青认为，此次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调整，对汽车主体市场影响不大，因为超豪华车的销量占比并不高，即使起征价下调到90万元，占比也很小。而且超豪华小汽车消费过程中的弹性比较大，可能加价、改装等费用就比税收高，因此对主体市场影响不大。

在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总工程师叶盛基看来，消费税的征收主要发挥了消费引导的作用，节能低碳是包括汽车在内的很多消费品的消费趋势，下调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起征额有利于用税收的手段引导节能低碳汽车产品的消费。

油电同权

    电动汽车纳入征税范围    

2016版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的征收，电动汽车（实际征管中主要包括纯电动和燃料电池汽车）不属于征税范围。行业人士认为，随着超豪华电动汽车的发展，将这类车型纳入征收范围确有必要。虽然目前超豪华乘用车仍以传统燃油车为主，销量及税收占比均超过90%，但新能源汽车占比有逐渐上升的趋势，把新能源汽车纳入征收范围是产业发展的必然结果。数据显示，2024年，超豪华乘用车销量中，燃油乘用车销量约为2.35万辆，同比下降14.4%；插电式混合动力（含增程式）乘用车销量约为0.17万辆，同比增长58%。

目前，现行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政策已实施超过8年，汽车市场结构也发生了新变化，政策调整有利于进一步发挥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的引导作用。周玮表示，随着新能源汽车逐渐普及，渗透率近半，新能源汽车产业正逐步迈入成熟期。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新能源汽车也需要为国家税收做出相应贡献。虽然此次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调整涉及到的纯电动和燃料电池汽车车型较少，但政策调整释放了汽车产业税收政策正向技术中立、精准支持等方向转变的信号。在新能源汽车普及的大背景下，后续包含小汽车及成品油消费税、车船税等税种在内的汽车相关税收调整趋势值得持续关注。中汽政研预测，政策调整后，每年乘用车应税销量预计将增加超过10万辆，其中燃油车占比超过90%，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占比约7%，纯电动和燃料电池汽车占比不足3%。

王青判断，今年新能源汽车的渗透率有望超过50%。随着新能源汽车渗透率的提升，油电同权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此次将电动汽车纳入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的征收范围，可以看作消费税对不同技术路线产品公平竞争的鼓励。“度过初期的市场培育阶段后，各种政策也会加快培育不同技术路线公平竞争的环境。”王青说道。

针对油电平权，叶盛基表示，随着新能源汽车保有量的增长，相关税费也应有所调整。以燃油税为例，道路维修是这部分税收的主要用途之一，而电动汽车不涉及加油，自然也就没有缴纳这部分费用，也就是说，电动汽车没有为道路维护做贡献。随着电动汽车保有量的增长，这种征税方式明显不再适用，需要做出调整，以引导汽车行业健康发展。他同时提出，包括优惠税费政策在内的扶持政策调整要保持连续性，如新能源汽车行业的购置税优惠政策。“我们也一直在呼吁，不能‘一刀切’，要逐步退坡，以促进行业平稳发展。”叶盛基说。

汽车税费改革拉开帷幕    

此次政策调整还涉及二手车，明确纳税人销售二手超豪华小汽车不征收消费税，这将对加强监管起到更积极的促进作用。周玮介绍，此次政策出台前，销售二手超豪华小汽车是否需要缴纳消费税一直存在争议。此次政策明确对销售二手超豪华小汽车不征收消费税，对于税收监管细节进行规范，可以避免重复征税问题。叶盛基也表示，二手车方面国际上也没有惯例，此次政策调整明确二手车交易不缴纳消费税，对促进超豪华小轿车的流通可以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值得关注的是，近年来，针对汽车税费改革，业内外的讨论度不断提升，多数人希望能对现有税费结构进行调整，以更好服务汽车行业发展。叶盛基强调，我国汽车行业的税费体系是上世纪90年代制定的，今天汽车行业的发展和当时有着天壤之别，有些税费的征收已经不适应行业发展需求，这也是我们呼吁汽车税费改革的主要原因。希望以此次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调整为起点，汽车税费改革能更科学有序地推进。他以消费税为例称，消费税一直是国税，将消费税存留在地方，是业内外提出的汽车税费改革的重要内容。“将消费税变为地方税，对汽车行业和地方经济的发展等方面都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他说。

在王青看来，汽车税费改革，消费税是重点内容。消费税主要是针对奢侈品和对资源能源消耗比较大的商品进行征收，汽车进入家庭后，已经成为人们日常出行的重要工具，不能再以奢侈品名义继续征税，这是消费税改革需要考虑的内容。另外，消费税是在生产环节代征，这种操作方式是否合理也应有所考虑。“只要动，后面再调整就会更容易一些。”王青表示，汽车税费改革业内外有很多意见，此次超豪华小汽车消费税调整可谓开了一个头，为其他社会关切的问题调整拉开帷幕，汽车税费改革会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本次调整是汽车税制改革迈出的第一步，针对业内呼吁的汽车税费改革，有关部门也在研究，尤其是涉及新能源汽车的税费问题，会根据行业的发展不断调整。中汽政研测算，2024年新能源汽车税收贡献占整体汽车产业税收收入的比例仅约为15%，传统以燃油车为主的税收政策体系未能完全契合新能源汽车普及新形势，小汽车与动力电池消费税、车船税、成品油消费税等税种也有待调整，适应产业新形势的汽车税制体系亟待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