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个国家的联合声明, 比不上中国一句话?
- 2025-07-22 19:30:00
嘉宾|沃尔特·拉塞尔·米德
翻译|桃小盐
来源|What Really Matters

▲ 图源: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
杰里米·斯特恩:欢迎大家回到《真正重要的事》节目,我是杰里米·斯特恩。一如既往,今天与我同行的是沃尔特·拉塞尔·米德,他任职于《Tablet》杂志、《华尔街日报》、哈德逊研究所及佛罗里达大学汉密尔顿中心。7月初,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在两天内完成了与唐纳德·特朗普的第二次白宫会面,但双方未公开宣布在持续的加沙停火及人质释放谈判中取得突破。此次会面在数小时前才被临时加入内塔尼亚胡的日程,当时特朗普称两人将讨论加沙地带问题,美国特使史蒂夫·维特科夫(Steve Witkoff)也表示有望在近期(编者注:本文提到的时间概念均以博客播出时间为依据)达成协议,这曾让外界觉得可能会有相关声明。
据《以色列时报》(Time of Israel)报道,该协议的一个剩余障碍是停火期间以色列国防军从加沙的部分撤军问题。以色列坚持要留在加沙南部的莫拉格走廊,称计划在附近建立一个“人道主义城市”,用于重新安置加沙地带的居民。本周早些时候,以色列国防部长伊斯雷尔·卡茨(Israel Katz)向记者介绍了这一构想,却引发国际哗然——因该计划要将200万人口集中在如此狭小的区域,且禁止他们离开。卡茨则称,这一计划是为保护民众免受哈马斯伤害,相关区域还将分发人道主义援助。沃尔特,这里信息量很大。但这算新闻还是假新闻呢?在我看来,这些目前都还算不上真正的新闻。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首先,我认为加沙停火的关键谈判不会发生在特朗普和内塔尼亚胡之间,而会是哈马斯与其他方之间。而且,目前看来,局势的走向并无清晰愿景。双方或多或少都在坚持立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在等待实地局势的变化。哈马斯显然已濒临崩溃,但尚未完全瓦解。双方的压力都在不断累积。战争就是这样:由于各种原因,战争对双方而言都变得越来越难以承受,直到其中一方或者双方可能会说,别打了,太痛苦了,撑不下去了。但以色列政府和哈马斯目前都还没到这个地步。在那之前,我看不到太多和平的希望。
杰里米·斯特恩:有消息称,约旦河西岸的一些酋长提议夺取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权力,与以色列达成某种和平协议。你如何看待这一消息或说这一所谓的新闻内容?这属于假新闻吗?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我认为很可能是。其实,自1967年以来,以色列就一直在设法绕过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已逐渐在西岸取代了传统家族式治理等模式。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酋长们希望掌控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目前支配的资金,而且他们对建国的诉求或许也比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低。
但问题是,他们能否与更具民族主义色彩的现代治理理念抗衡?那种回归祖辈式传统治理的想法,就好比在非洲问他们,传统部落的国王和酋长能否取代塞内加尔等国的政府——目前来看,这种情况在任何地方都未曾发生。
巴勒斯坦民众固然对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腐败无能、背信弃义极度不满,但也不愿回到近乎前现代的部落式治理。再者,即便退一步说——尽管我不这么认为,这种情况或许可能在希伯伦(Hebron,即哈利勒,位于耶路撒冷南约40公里的小镇)出现,甚至行得通。但这就意味着它能在拉马拉(Ramallah,巴勒斯坦城市)奏效吗?恐怕不行。以色列右翼中,很多人寄望能以某种方式在西岸获得他们想要的领土,同时以某种手段搁置巴勒斯坦问题——比如找到某种方案、促成某种变革。我曾听人说,巴勒斯坦人正迅速迁出西岸,人口结构将发生剧变,届时以色列吞并西岸后,巴勒斯坦少数群体规模极小,即便他们都在以色列投票,也无足轻重;还有人说,或许能让他们接受一种非完全主权的安排。但这类复杂的构想在现实中鲜少奏效,在巴以这种双方冲突已持续百年、根基深厚的情况下,就更难实现了。
这么说,听起来我好像在严厉批评以色列。那巴勒斯坦方面的情况呢?我同意巴勒斯坦权力机构(PA)与哈马斯同样陷入政治僵局,似乎并无可行的政治前路。这意味着目前不存在突破的路径,而自1967年以来大致维持的现状可能将持续(编者注:1967年6月6日,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以色列占领了包括巴勒斯坦在内的阿拉伯国家65000平方公里的土地,100万巴勒斯坦人离开家园成为难民)。并非有人乐见其成,只是似乎没人能找到一条让足够多人认同、并愿意为之努力的新道路。
杰里米·斯特恩:好的,来看第二条新闻。特朗普总统那项“大而美”法案(Big Beautiful Act)现已生效。在7月4日的仪式上,B-2隐形轰炸机与战斗机掠过白宫上空,特朗普签署了这项法案。在两党议会均以微弱多数推动该法案通过后,这成为他第二任期的一项重要成就。法案延长了特朗普2017年针对所有收入群体的大部分减税政策(原定于12月31日到期),批准1570亿美元军费开支,拨款超1500亿美元用于移民执法,逐步取消清洁能源税收抵免,为符合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资格的成年人增设新的工作要求,并强制各州增加食品援助项目支出。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与维持现状相比,该法案到2034年将使预算赤字增加3.4万亿美元。沃尔特,这算新闻还是假新闻?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从某种意义而言,这确是新闻:它印证了特朗普总统当前在美国选举体系中的影响力——凭借国会两院微弱的多数优势,他不仅推动法案通过,更按预期时间在7月4日举行了签署仪式。无论从程序还是政治层面,这都是一项实打实的成就。显然,这也让我们看到,众议院议长约翰逊被严重低估了。他凭借微弱多数和派系林立的联盟,先推动法案在众议院通过,法案提交参议院后经修改,他又促使众议院支持修改后的版本。诚然,特朗普在背后施加了强大影响力,但不得不说,众议院此刻确有一位得力的议长。
但它的新闻价值有限,因为我并不认为其影响会有多深远。十年后,人们会回望说:“哇,正是那项‘大而美’法案为美国指明了方向,此后便一路前行”吗?我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事。而且,若民主党在2028年胜选——这很可能发生,法案中的几乎所有内容都可能被推翻。想想几年前,人们曾称拜登是“自罗斯福以来最具影响力的总统”,甚至改口说是“自林肯”,乃至“自华盛顿”;称《通胀削减法案》《芯片法案》彻底革新了美国,“我们再也不会回头”。然而特朗普一上台,一道行政令、一项废除条款,一切便烟消云散。
因此,无需因法案通过而过度激动——既不会因此街头长草、饿殍遍野,也不会迎来乌托邦、天使欢歌,这些都不太可能。如今,我们正进入特朗普第二任期的第二阶段。从现在起,中期选举的阴影将日渐浓重:特朗普能否巩固权力?他会在中期选举中扩大优势吗?通常,执政党在非大选年的选举中会失去参众两院席位。鉴于当前多数优势微弱,若特朗普遭遇此况,他基本会失去两院控制权。看看得克萨斯和北卡罗来纳的现状便知。原本几个该是共和党稳拿的席位,如今已不那么稳固,民调结果也不容乐观。
因此,若说这项法案有什么算不上的,那便是美国治理层面的深刻变革。在我看来,其最可能产生的重大影响是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mmigration and Customs Enforcement, ICE)经费的增加。这无疑会将我们推向一系列棘手的事件与争议。我们将目睹种种惨状:那些在此平静生活了20多年的人,会骤然被强行带离家园与社区,给他们的家庭、雇主等人带来沉重代价。
我认为,自选举以来,公众对驱逐出境的态度已发生显著转变。众所周知,媒体会大肆渲染悲情,却对这种做法造成的真切人道苦难毫无缓解之功。但与此同时,据估算,拜登执政期间约有1000万人非法入境。这样的状况,这个国家真的能够承受,或者说愿意承受吗?我对此存疑。
在我看来,我们当下所见及未来将更多目睹的苦难,部分责任——道义上的责任——恰恰在于那些人:他们固守开放边境的不切实际、教条化的意识形态,由此造就的局面,正使众多弱势群体将深受其害。
因此,接下来我们可能会看到,随着移民与海关执法局行动力度加大、举措增多,它能否学会以不触怒国民良知、不引发强烈反弹的方式执行驱逐?他们的做法会更明智吗?迄今为止,我认为恐怕不会。其过往记录并不令人乐观。而且,无论他们做得多好,总会有一些数量还不少的个案出问题。但我们已在规模相对较小的驱逐行动中看到了诸多滥用职权的现象。事态会走向何方?这将如何牵动国民的思绪与情感?大多数人是否仍因深切担忧开放边境的威胁,而愿意咬牙承受这一切?抑或舆论会转向?这会成为中期选举的影响因素吗?特朗普赢得了他那项“大而美”法案,而如今,他的部分核心政策将付诸实践,接受检验。
杰里米·斯特恩:特朗普总统在7月初称,美国将恢复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助其抵御俄罗斯进攻。
此前数月,美方一直试图推动莫斯科参与终战谈判,却未能如愿。“我们必须这么做,”谈及援助基辅时,他说,“他们正遭受重创,我们得送更多武器过去。”此前,有消息披露五角大楼搁置了一批原定运往乌克兰的军火,而此番表态是迄今为止最明确的信号,显示特朗普似乎已转向支持强化基辅的防御。特朗普曾在与泽连斯基的通话中表示,武器运送中断并非他的责任。不久后,他又公开称,在另一场与普京的通话中,自己“非常失望”,和平协议谈判毫无进展。泽连斯基则评价与特朗普的通话:“这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最有成效的一次,我很感激他愿意提供帮助。”沃尔特,这算新闻还是噱头?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我觉得这事有点被炒过头了,我们需要静观其变。最中肯的说法是,目前还说不清。特朗普向来言辞不少,很多话听着煞有介事,却未必会带来政策上的重大转变。
所以,他大可以说要给乌克兰送防御性武器,到头来可能只是涓涓细流,或许就像他说的,添一套“爱国者”系统。我猜他大概还在琢磨着拉普京回到谈判桌——多表露出些挺乌的姿态,说不定能让普京觉得“或许我逼得太急了,得收敛些要求,跟特朗普各让一步”。但我估计,普京不吃这一套。
普京心里有数,眼下路不好走,却是条实路,他想接着往前推,觉得能捞到更多好处。所以,除非他彻底认定,乌克兰内部对自身立场的支持足够坚定,加上各国盟友同心,自己根本打不赢,否则绝不会退缩。而这,恐怕需要比特朗普目前愿意投入的多得多的持续支持。
所以你可以说,特朗普的措辞变了,态度或许也有松动。但除非真看到物资运抵乌克兰,看到它们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否则我们很难说美国的对俄政策彻底转向。要知道,美国针对俄罗斯的政策总是摇摆不定,朝令夕改。
杰里米·斯特恩:我还看到一则消息,鹿特丹港和安特卫普港已开始协调调整运营,以便能容纳海军舰艇和军用物资——在人们的记忆中,这些港口从未有过这类操作经验。你觉得这是否表明,欧洲对自身针对俄罗斯的安全问题开始更上心了?比那些国家元首承诺将GDP的某一比例投入国防要更实在?还是说,这也算不得什么正经新闻?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说实话,我并非港口管理方面的专家——这话听着可能让人意外,毕竟在ChatGPT时代,似乎人人都该是全才。但我想说,这些港口或许是收到了某种情报,比如有大量恐怖袭击可能来袭。他们所说的军事准备,说不定只是整体安保升级的一部分。而且,他们或许有国内政治层面的考量,想把这说成是“反俄举措”,而非“因为担心本国可能发生的某些事”。这都说不准。毕竟,这些准备工作的动机可能五花八门,实在难以确切判断。我没法给你定论。
但我确实认为,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正在全球蔓延。美国对伊朗的打击,倒是对那种“不可避免的退缩、失败与衰落”情绪起到了遏制作用。但我不认为这能消除风险——说实话,如今爆发大国战争的风险,比几十年来任何时候都要高。从军备竞赛升温到安全准备加强,这种趋势不仅出现在欧洲和美国,在亚洲及其他地区也同样显现。人们开始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或许正处于“两次大战之间”,而非战后时期。这种认知是明智的,也是审慎的。
我乐见其成,也赞赏他们采取这些举措。但我们必须明白,即便这些事有其必要性,这种必要性日益凸显的本身并非好事。我们的政策目标,乃至我们每个公民的努力方向,都应是尝试扭转这一趋势,让世界远离另一场大国战争,而非眼睁睁看着它一步步逼近。
杰里米·斯特恩:沃尔特,你撰文称,在特朗普打破常规的第二任期所设定的诸多目标中,“恢复美国能源主导地位”这一目标或许最接近实现——至少从能源地缘政治正朝着对美国有利的方向转变来看是如此,即便化石燃料的作用比“绿色运动”所期望的要大得多。你还提到,许多油气产能将来自美洲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包括加拿大、阿根廷、圭亚那和巴西。其中一些地方让我很意外,想必听众们也会有同感。请具体讲讲这些国家的情况,以及这对美国可能具有怎样的战略意义。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我先从我最感兴趣的说起。以前,每个记者、每个撰稿人从小就听过一种说法:在学校里,老师总会告诉你,最无聊的标题莫过于“有价值的加拿大倡议”——用这几个词的文章,没人会看。所以这次能提到“有价值的加拿大倡议”,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这里说的是加拿大总理出人意料的表态:他着手推动的重大国家项目中,可能包括一条横跨加拿大落基山脉、通往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大型新输油管道。
这挺令人惊讶的——加拿大想成为能源超级大国。当然,这其中包括可再生能源之类的“好事”,但也涉及油气领域。加拿大的油气产量位居世界前五,而且还想增产,太惊人了。更巧妙的是,加拿大把这标榜成反特朗普的举措,大概意思是:“对,我们要建管道,要增加化石燃料产量,因为我们真的讨厌特朗普,这样就能治住他。”但实际上,这恰恰让世界更接近特朗普想要的样子:全球能源格局将高度依赖北美,而美国的军事主导力和影响力如此强大,从美国的视角看,北美成了全球最安全的油气来源地。
再说说阿根廷——我觉得这是个被很多人忽略的大新闻。阿根廷的“瓦卡穆埃尔塔”(Vaca Muerte),这地名真有意思。我的西班牙语不算好,但也能看出这是“亡牛”的意思。这片“亡牛油田”的页岩资源,说不定比美国的二叠纪盆地还好。但多年来,由于阿根廷政府政策混乱、货币操纵、腐败等问题,这片资源的潜力一直没能释放。
同样,圭亚那的情况也几乎被所有人忽视。谁能想到,圭亚那已成了产油国?其近海有极为丰富的油气储量,目前正逐步投产,日产量有望远超百万桶。虽不及沙特,但已是重要的能源来源。苏里南显然也加入了这一行列。至于巴西,人们可能会想,左翼领导人卢拉执政,向来倡导环保,理念激进。但事实上,巴西正着力提升国家石油公司(Petrobras)的产量,计划到2030年将其产能提高约三分之一。为实现这一目标,巴西正采取行动,比如开放亚马孙河口附近的区块用于钻探。说不定从亚马孙雨林就能望见新的石油钻井平台。这无疑是场噩梦。更有甚者,卢拉任命的巴西国家石油公司负责人同时担任COP30气候大会主席,他竟称巴西扩大石油产量实则是绿色转型的一部分。他的逻辑是:不大量开采石油,怎么实现碳中和?根本不可能。
因此,这些都构成了实实在在的转变。其最终结果将是西半球的油气产量变得愈发重要,而中东的地位会有所下降——虽仍举足轻重,但影响力减弱。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对油价的控制力可能下降,市场的主导作用则会增强。普京也将面临一个长期低油价的局面,超出其预期。这些发展态势很有意思,而且并非出自某个宏大计划。拉美及西半球各国领导人并未联手策划,其中有些人这么做是因为讨厌特朗普,有些人则是因为支持他。
另一个我觉得有意思的点是,西半球两个传统的最大产油国——墨西哥和委内瑞拉,目前还没参与进来。委内瑞拉政府一方面太腐败,另外也太无能。至于墨西哥,其国家石油公司确实存在些腐败和低效问题,另一方面,他们对页岩开采、水力压裂等技术也顾虑重重,所以没加入这波增产潮。但即便少了这两个传统产油巨头,西半球的能源储量依然十分可观。新技术不仅解锁了更多能源来源,还大幅降低了开采成本,这场能源革命正在稳步推进。
即便特朗普费了不少劲想刺激美国本土产油,但油价低迷会让油气勘探的利润不如其他行业,所以美国自身的产量可能不会增长。这局面确实耐人寻味,不是谁都能预料到。它并非出自某个宏大计划,却在很多方面预示着,全球能源格局将持续变化——其实过去十年已有苗头,而这会增强美国的影响力,我认为也会提升其安全系数。
杰里米·斯特恩:最后一个问题,我猜这也是部分听众会想到的。如果美国成为净出口国,且西半球的油气产量能如最乐观的预期那样实现,那未来我们是否有底气减少对中东的关注,不再那么在意中东石油向全球——其中很大一部分流向中国——的自由运输?西半球能否引领这样的未来,还是说这根本不可能?
沃尔特·拉塞尔·米德:我不认为规模能达到那种程度,我们说的并非那种动辄日增千万桶、五百万桶的规模。还要明白,石油市场本身就有周期性,且变幻莫测。有些国家,比如沙特,开采成本极低——往沙子里插根管子,石油就冒出来了。这跟复杂的页岩压裂作业,或是在波涛汹涌的海域搭建深达数千英尺的海上钻井平台,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此,中东的地理条件依然优越,运输也是一大优势。对于南欧甚至整个欧洲、印度及亚洲多数地区来说,中东比西半球的任何地方都更近,这一点很关键。所以,在可预见的未来,中东石油很可能仍是重要的地缘政治因素,其主权财富基金等带来的影响力也是如此。
我一直想提醒大家,虽然美国早已不需要大量甚至任何中东石油,但如果欧洲、日本等地的油价突然涨到250美元一桶,全球股市会应声下跌,向海外放贷的美国银行也会出现大量坏账。所以说,石油是底层基础,而金融在此之上编织出更复杂的关系网,两者结合的联系比单独任何一个都更紧密。我不认为美国能与中东彻底脱钩。但我确实看到,且最近已有迹象:美国及其他地区的额外产能意味着,即便伊朗和以色列爆发了12天战争,全球油价也不会疯涨至引发全球萧条的地步。这在二三十年前是难以想象的。因此,美国正处于一个全新且根本上更有利的局面。
显然,以上这些都还没涉及气候问题。我敢肯定,有些听众已经在大喊:气候怎么办?气候问题怎么说?关于这一点,我想说的是,绿色气候议程已经失败了。不只是特朗普在疏远它,欧洲人也在松动,加拿大人、巴西人也一样。所以,不管你怎么看待气候变化的代价、风险和紧迫性,一个冷酷的事实是:环保运动推行的气候应对方案在政治上已经失败,而且正在被逐步推翻——即便得克萨斯州遭遇特大洪水、佛罗里达的保费飙升、西班牙及欧洲多地出现热浪、森林大火肆虐、北极冰层融化,这些都在发生。
即便如此,传统或者说常规的环保议程的政治动能仍在不断流失,就像气球在漏气,越来越弱。这说明,环保运动对环境、经济与政治之间关系的理解存在根本性偏差。我希望,人们现在能开始认真反思:我们过去那些空中楼阁般的构想,或许并非全然正确,也未必奏效。当然,太阳能、可再生能源肯定会发展——就算没有补贴,亚利桑那州为了给数据中心供电,也会建起新的太阳能站,这很合理。但与此同时,页岩油开采也会继续。所以,我们还有很多难题需要深入思考。
*文章编译自What Really Matters于2025年7月9日发布的播客内容“Gaza, Ukraine, Energy, and the Big Beautiful Bill”,文章有删节,内容仅代表嘉宾本人观点。文中小标题为译者自拟。

佛罗里达大学汉密尔顿中心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战略与治国之道讲席教授,曾在耶鲁大学教授美国外交政策相关课程。

- 点赞 0
-
分享
微信扫一扫
-
加入群聊
扫码加入群聊